下。”
那李公公却是摆了摆手,一张脸依旧是面团儿一般,暖融融的如春风拂面。
他一手握着拂尘,开口道,
“不必不必,咱家就是来递个话儿的。淑妃娘娘那儿,请长公主同阿晚姑娘今儿个进宫一趟,说是许久未见,一块儿叙叙旧呢。”
“还劳烦您呐,将这句话转告于长公主殿下,陛下那儿还有事儿忙,咱家也没法多留。就拜托您呢!”
直到送着那李公公上了轿,岑婆子又找了个侍女交代了一番,替她暂且守门。她这边也是片刻不敢耽搁,急匆匆地,快步走向长公主院子。
同音楼之中,长公主才方从榻上起来。屋内的金兽香炉中燃着龙涎香,香气缭绕。
丫鬟打起帘子,一只莹白的手自纱帐中伸出,那帐中美人倦怠地伸了个懒腰,侍女们一个个儿,打水的,端盆的,递巾帕的,伺候穿衣的,人多却不混乱,及其地井井有条。
直至梳洗打扮完毕,容颜秀丽的佳人坐在梳妆台前,对着光亮绽人的青铜镜面,用眉笔沾了青黛细细的描画。
忽听的门外侍女传话,女人捏着青黛眉笔的指尖顿了顿,慢悠悠地描完了最后一笔,方开口道,“让那婆子进来吧”。
那岑婆子进了来,跪在地上,低头看着不染纤尘的青石地面,将那李公公的话一五一十通传了一番。
雕花游龙镶边的青铜镜面之中,女人那刚刚描画好的柳叶眉微微蹙起,似乎是有些困惑。
叙旧?这借口找的可真够滑稽的。
她同那位淑妃娘娘统共没见过几次面,何来旧情可叙。
若是淑妃的人来请,她就是借病推脱了,也没什么大碍。
可如今来传话的,是皇兄身边伺候多年的李公公。她这就不好推脱了,否则岂不是相当于打皇兄的脸么。
只怕这次“叙旧”,与那位好皇兄也脱不了干系。
就是不知这两位,这会儿又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呢。
“秋菊,赏一串子钱。”
长公主顾岚微沉了脸,侧过头,向旁边的大丫鬟秋菊吩咐道。
“老奴谢过夫人”,那岑婆子听得有赏银可拿,立时欢天喜地地拜了又拜。
“好了,你先下去吧”,长公主抬了抬手,吩咐道。
那婆子这会儿得了赏银,欢喜的很。此刻听的吩咐,又朝长公主这边拜了几回,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长公主放下手中的青黛眉笔,搁在梳妆台的木架子上。
一旁的秋菊见状,忙机灵地将眉笔收进檀木匣子中,一一放好。
青铜镜中,长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淡笑。
这些年,因着先皇后的事儿,她与那位淑妃娘娘的关系并不亲近。甚至可以说,颇有些仇家相见,分外眼红的意味。
毕竟当年,先皇后虽然表面上是病逝,可实际情况如何,谁也说不准。
而那位淑妃,自从先皇后病逝后,就宠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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