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货物,若用新钱去买便不止一文了。可我手中还是一文旧钱,那两者相差之处,又去哪里了?”
“你自己想。”卫渊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埋头思索的她。
“去到最先有新钱的人手中了。”她思考了一会,恍然大悟。
他虽然欣赏她的聪颖,仍忍不住揶揄她道:“未想到殿下玉叶金枝,倒通晓市场经济。若生成波斯人,混迹东西两市,想必可做一大富贾。”
“你如何拿我比番邦人!”虽如此说,她还是忍不住笑。
她为这新知识兴奋了不过片刻,心头就冷下来,垂首喃喃道:“那便是我父亲在抢夺天下的财货了。”
“无妨,我已经替先皇还回去了。”他指给她看一旁的新钱,“以后钱监以各地岁入计算币重,官铸钱或可重新取信于民。”
君王视天下臣民为一己之私物,逆臣却不惜以刀兵代君王施行仁道。世道屈曲的确难以预料。
她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父亲远非万人爱戴的贤主,却还是有些伤感,便默默垂首拨弄着眼前的几枚铜钱。
“你应该早生一千年。”她忽然说。
他略一皱眉,质问她:“你是在说我不合时宜?”
“你生得早些,孔孟游说诸国时,便有圣人听从了,又何必去说梁惠王?你做了先古的圣王,我如今也好到你的庙堂里供一炷香。”她笑起来,又有些惆怅,默默背过身去低头观摩那些铜钱。
他闻言微笑。唯一懂得他的人,竟然不是他的手足,不是他的谋士,而是这样一个曾经被他狭隘的仇恨所侮辱、却容忍了一切的女子。
如此,自误于女流,实在是意料之中,也并无可耻之处。
“我也许并不会听孔孟的游说。”他正色道。
“为什么?”她见他语调严肃,有些疑惑地转过来面对他。
“你难道不知道我?”他故作不快。
她见了他不快的神色,一时也绞尽脑汁地揣摩了起来。
他叹息,道:“我这等圣人,一早便因为不食周粟在首阳山上饿死了,怎么能等到孔孟的时候。”他见她着了道,不禁笑起来。
“你哪里又那么迂腐了?”她忍不住也笑,又不满地横了他一眼。
“明明是你说我不合时宜。”
“我怎么敢。”她小声分辩。
“你可还有不敢的事?”他嘲讽她。
“有。”她当即回答。
“何事?”
她坐得离他远些,说:“前些日子,九郎同我说,将军既然不舍得杀他,也不舍得杀我,那我跟他循规蹈矩实在可惜,便不如索性……可我说‘不敢’。”
“他既然不要命,你为何不敢?”卫渊并不恼,饶有兴趣地询问下文。
“当然不敢。”她正色说,“我怕有人伤心。”
“谁?”他故作不解。
“还有谁?”她薄嗔着看了他一眼,“既然无人伤心,那我当真与九郎试一试去。”
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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