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在燃烧着人鱼膏的长明灯旁,在沸腾着幽冥鬼火的三足巨鼎下,父子二猿默默守卫着旧王的坟冢。
终于有一天,连它的孩子都要离开它了。
“吱吱吱吱,吱吱吱吱!(这样等下去没有任何用!)”
“吱吱,吱吱吱,吱吱吱。(大王定会归来,需有臣子迎接。)”
“吱!吱吱,吱吱吱!(够了!老妖们都死了,回不去了!”)”
“吱!吱吱吱,吱吱吱!(胡说!只要大王回来,我们就会重建家园!)”
“吱吱吱吱!吱吱吱吱吱吱吱!吱吱!(你还在做梦!你活在过去的幻影里!醒不过来了!)”
“吱!吱吱吱吱!(那就滚!去开始你的新生吧!)”
“吱——”
这是它们数年前的一次吵架,从此以后,老举父再也没有了孩子的消息。
只在幽暗的地下,它独自僵持于时间的流逝中。
听着狼的窃笑突然飘荡于地穴,闻着血腥气弥漫宫闱,在阴影中掀开一角的秘辛,每一行都蛰伏着阴谋和仇恨。
窥伺时机。
韬光养晦。
望眼欲穿。
不断有新的地狼被派上地面寻找线索,即使结果大都是一无所获。
它也一直相信,终有一天,它会凑齐所有开启王棺的钥匙。
地底的窃窃私语,终将汇聚成穿云怒号。
于是,终于来到了今天。
它重新看到了那把枪。
可恨的、可爱的、封印着大王魂魄的神枪!
复活的条件终于满足其一。
可也正是因为它太过激动了,所以遭到了敌人的暗算。
突然冲出来的女人,利用寒冰封住了它的双爪,并以凌厉的攻势令它没有喘息之机。
它在心中感叹,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后人啊。
然后,狈妖也死了。这么多年,即使它推拒过许多次,这个老伙计也一直按照当初的礼节对待着自己。现在,它也走了。
这个战场上,终于只剩下自己了。
明明战斗不是它的擅长。
然后,女人告诉了它一个消息。
孩子的消息。
原来,当初离开了地冥宫的孩子没有投奔雪岭上的妖怪,而是前往了它们的故乡,钩吾山。
原来,那些过往岁月,自己半生坚守,在孩子眼里,也不是一场不值一钱的空梦。
它落下眼泪,滴落枪杆,枪中饕餮的魂魄与它呼应。
老举父感到手心非常温暖,这温暖可靠的感觉,已经时隔百年。
足够了。
它已经知道了最牵挂的孩子的归宿,也重新遇到了自己的国王,也已经与最要好的老友完成了告别,它们都与自己的心在一起,怎么就比不过人族强者?
老白猿单爪抓起长枪,将一身妖力与枪中灵力贯通,高大的兽躯血脉偾张,雪白毛发根根竖起,气势不输给妖国历史上任何一位传说中的妖将。
此时此刻,叶子启和百城霜就在面对着这么一个妖物。
长久弥漫在地冥宫中的血腥气,萦绕着老举父,化成了实质的血水,在寒魄枪刺眼的红光中,血水在半空织绘成一个个妖怪的图案,群狼、雄狮、豹妖……还有雄踞在所有图案之上的,一张凶狠恐怖的人面。
那一刻,叶子启不可置信地发现,他居然在一只猿猴的身上,看到了一个王国的背影。
“吱吱吱吱吱吱!”
妖术·盛宴归来。
老白猿蹬天而起,高高竖起长枪,朝着百城霜一枪劈来,漫天妖魔一同扑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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