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前,淡黄色窗纱被风鼓起,用身体轻蘸段老板的脸——女人披着很薄的白色纱衣,隐约可见内衣轮廓,下身随意地拖着一条粗布裤子,整个人被风吹得近乎透明,窗纱不断遮住她凝滞的,冷淡的面颊上,仿佛幕帘徐徐拉开,徐徐落下,女人脸上只上演一幕面无表情的戏。
空旷的房间像风吹涌的海面,千红搁浅在沙滩上,不能捞到河里被吹得几乎碎掉的女人。
千红心里浮上异样的渴望,像吃多了味精的渴,舌头几乎皲裂。
她走近几步:“你冷不冷啊?都要入冬了。”
脱下厚褂子,冷风就灌到胸口了,千红打了个哆嗦,踩着小碎步到窗前,把厚褂子扑到女人胸前,探手关上窗户。
三面都开了窗,穿堂风呼啸得简直像在吼叫,千红关起一扇,风的脚步就停下了,三扇窗都关起,窗纱落定,原来灰扑扑的。
撕拉——
段老板开始扯下窗纱,暴力蛮横,窗纱裂开不可缝补的伤口。
“别撕呀,多可惜!”千红心疼窗纱,拽着女人的手拦下,抬头看看撕裂处,心想可以缝好。
“这是以前,我和他住的地方。”段老板并未说起姓名,千红知道说谁,但还是说:“你讨厌他也不要讨厌窗帘子,之前去市里看过,这种扯一尺要四五块呢。”
提早开始过日子的节俭,她心疼地捏着窗纱,仿佛它流出血来。
“买新的。”
“不要。”
段老板是财大气粗,动不动买新的。方摄影师有这样讨厌?千红慢慢想,还是攥住段老板的手:“你嫌它看着触景生情,等一会儿我摘下来,明天你肯定认不得它了。”
触景生情?是的。
这间屋子存放了太多爱恨,存放了几百句“我爱你”和一句“给我滚”。方摄影师不像她一样一无所有,那时她还年轻,还拥有宝贵赤诚的爱情。
段老板追根溯源地恨起了他,恨他拿走她的爱情,现在,她没有更贵的爱情给千红。
摸出烟,她整理情绪,试图用漠然冷静的口吻叙述事实——话没出口,千红顺手抢走她的烟没收,揣在兜里,志得意满地看她。
手指虚无地弹了一小节,但还是没忍住笑:“还我。”
“不准抽烟。”
千红真是大胆的女孩,极快地进入角色,说不准就不准,一副过日子就归她管家的派头。
或许她无需追溯自己残破的历史,略微调整,允许千红拿走烟,侧身看看窗外:“外头的小屋太窄了,住这里吧。你觉得需要置办什么?”
女孩子眨眨眼:“我好累了可不可以明天再告诉你?”
“好。”
或许因为床铺太窄,千红像孩子似的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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